室友情誼

        室友比我小五歲,在哈佛工作。她是個很好相處的人,雖然在美國土生土長,但日美混血的她曾到京都交換學生過,對日本以及亞洲的生活習慣都蠻了解的,在維持住家整潔、碗盤清理和邀請朋友等議題上,我們幾乎沒有過什麼衝突,若有意見不一致的地方,拿出來討論後也幾乎都是各讓一步,很快就達成共識的和諧模式。

我們在家裡辦
party時,固然會邀請對方參加,晚餐和水果有時也會請對方吃,不過除了我剛到Boston的第二天她曾帶我去Porter Square附近吃飯、逛超市和認識環境外,我們很少會一起出去做什麼。平常在家裡互動還不錯,我們可能每週會聊個一兩次,或是一起看DVD或電視節目,但也僅止於此。

(3月30日晚上在Helmand用餐↓)
        不知道是不是美國的習俗,生日時大家都會費盡心思辦
party,準備餐點請朋友享用,而且通常參加者眾,動輒二三十人。一方面我既沒有這種習慣和經驗(想到要朋友齊聚一堂是為了慶賀自己的生日,就覺得很彆扭),再者我也懷疑自己的人面有廣到請得動二十人,所以我一直沒有動靜。3月底我生日前,室友突然問我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飯,她很推薦某間阿富汗餐廳。當時我有點詫異,因為我們半年以上沒一起出門了,憑這樣的交情,我原本預想她應該只會送個禮物的。當然我聽到她的提議也蠻高興的,很感激她的體貼(按照美國人的想法,大概會覺得生日不辦party而靜悄悄地過有點可憐吧)。總而言之阿富汗餐廳讓我留下很好的印象,氣氛甚佳,物美價廉,她還送了我一份精緻的禮物。

這種感覺很微妙。其實每個人對朋友的親疏程度都有一定的預測和定位,婚喪喜慶這種要送禮的場合,大家也都會依照交情來選擇禮物的價值。講白一點,她當晚給我的,超出了我預估的價值。所以我固然感到驚喜,另方面卻又有一絲歉疚,覺得自己太低估這段友情。

現在回想起來,那頓晚餐應該是突破我們之間距離的契機吧。雖然之後有一個月的時間我忙於準備台灣的面試,後來回台灣和去加州,不在家半個月,這段期間我們又幾乎回到以往的狀態。但當我回家後,室友又主動釋出了善意,邀我去參加一個品酒會。來美國後受到表妹和室友的影響,變得比以前常喝葡萄酒,加州
Napa兩次的品酒課程和體驗後,我對葡萄酒增加很多興趣,也就欣然答應了室友的邀約。結果我們試喝了62種酒,眼花撩亂但是高興地不得了。 

        此後我們常常一起煮晚餐,或是各煮各的但互相分享菜肴。這星期她找了兩位朋友來家裡做beads jewelry,我從來沒做過串珠,也沒工具,原本想找藉口推辭的,但陰錯陽差後來還是加入。沒想到件事出乎意料地有趣,我用她的設備做了一副耳環,非常有成就感。其他三位老手也很開心,大家相約六月再聚會一次做jewelry

(←簡單又有趣的beads jewelry making,我的處女作耳環,深藍色珠子是Swarovsky的)

 

        另外週末則是和她一起參加了波士頓風帆中心的免費體驗航行,風帆也是個我從來沒想過嘗試、但實際上很有趣的運動。行程結束後我們去Haymarket合買了8種蔬菜水果,那裡的東西便宜得不可置信,例如洋蔥3磅、蘆筍2大束、蘑菇1磅、番茄8個、草莓2盒、玉米8根都只要$1。於是,我們又更有藉口一起煮飯了。
 


(某日合煮晚餐,左邊是西洋水芹watercress炒鐵板豆腐,右邊是烤鮭魚→)

為什麼相敬如賓超過半年的我和室友,最近似乎感情好了起來?我想到的第一個原因是,五月我回波士頓後,我們各自確定了未來的工作和求學地點,兩人都決定要離開現在的住處了,或許念及共處的時間已不長,才更珍惜一同行動的時光。但這樣的解釋似嫌太羅曼蒂克,仔細檢討了過去自己的行動模式,我想,主因還是有陣子我常婉拒她辦的活動,例如她男友的生日
party、奧斯卡頒獎party,當時總覺得和她的朋友們不熟悉,很難加入,而我除了極少數在家宴客的場合外,也幾乎不曾主動找她。回想起來,冬天嚴寒的氣候和異國生活的不適應,是否讓我築起了一道保護自己、推開他人的圍牆,而喪失了很多認識新朋友和體驗新事物的機會?不論如何,現在心情比較穩定開闊了,我決心要把握短暫剩餘的時光,盡量參與。也感謝我的室友,讓我了體驗有趣的beads jewelry making, embossing, sailing, wine tasting, 還有一些食物像是broccoli rabe, watercress, mahi-mahi, guacamole, 豆腐做的冰淇淋如果不是她的推薦,我大概也不會伸手嘗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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