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貼】詠憶似水年華

  明明有很多要事要做,卻停不下來。今天聽到了一些趙詠華的消息,找出他的音樂出來聽之後,彷彿又到了我的高中生活,我的心情。先從年表開始,後面是我喜歡的歌曲。

1988多說一些話:愈飛愈高、嘿!聽我這首歌、從來不肯對你說
1989別問我會不會後悔:別問我會不會後悔
 
1990最好祗到這裡:希望之鴿、我願意去等(趙版)
1990寂寞芳心
1991天天想你(!?)
1992我想我已愛上你:我想我已經愛上你、趁著心還能飛
 
1993只要你再對我好一點:只要你對我再好一點、愛情走過夏日街、最真的期待、我要和他約會嗎、好想永遠這樣
 
1994求婚:求婚、誰要我寵壞了你
 
1994我的愛我的夢我的家:我的愛我的夢我的家、最浪漫的事、我愛大海
 
1995問心無愧精選輯:問心無愧
 
1996風的顏色:我們的故事、像我這樣的女人、風的顏色
 
1997只能說遺憾:只能說遺憾
 
1997請你放心
1998愛.不愛:愛不愛
1998擁華(精選)
1999相見太晚:相見太晚、愛到最深處
2000LoveCyndi
 
  我的高中生活發生在1993年9月到1996年9月。我的高中生活的開場相當可笑,原本考上建中的我,因為撕志願遲到所以只撕到附中,為此我老爸幾乎要殺了我(雖然也不是他要念的,也不是他考上的)。再加上一進去校長就說:「雖然是我們表面上是第二志願,但是附中就是『會K會玩』,比某和尚學校要好多了。」我當時就覺得那是講給我聽的,於是我就立志我的高中一定要活的很精彩。(事實上好像也如此,但也吃了許多苦。)

  開學9月就被分派擔任國慶表演,聽起來很酷其實很遜。我們像舞獅一樣圍在一個「大鳥」旁邊(不要懷疑,真的是鳥),然後好像用鍋蓋扮演鳥的鱗片還是什麼,隨著節奏做出上下波浪,從來沒有這麼蠢過,想想還覺得真恨威權體制。附帶一提,那隻鳥本來還說是「附中的榮譽」,後來就被放垃圾場旁風吹雨打。重點是當時有個卡式隨身聽就已經很了不起(雖然現在看起來是多麼巨大的怪物),如果能在休息時放歌來聽,簡直就是有品味到不行。當時陪伴我的就是『只要你再對我好一點』這卷。

  當時班上有個可愛的女生擔任領導,當然也被分派到了此一(蠢到不行的)任務之中,我唯一在那個任務中能夠感到高興的時候,除了那個女教官(外號:小腹人)說「辛苦大家了,解散!」之外,就是休息時能跟領導講幾句話,放課後跟他坐公車回家,常常想跟他說「只要你再對我好一點,我就相信愛也能不危險……」(旁白:危險的是他吧?)。當時還故意問他喜不喜歡趙詠華,他居然喜歡的,居然有『我想我已愛上你』這捲,也借給我聽。如果一個無知的附中男生會認為這是一個可愛的附中女生的一種暗示,我想是很合邏輯的吧。

  「不知道那時我們是否可能?」雖然已經成為懸案,現在想想還是挺美的,之後我認識了一個他的北一正妹朋友(從歷史的眼光來看,此女才是對我一生影響重大的因素。)小北一的字很好看,而且信都香香的,不知道是香水原子筆還是費洛蒙的原因。我們從筆友開始,很快就感情就成長了。當時為了練習「折信紙」的方法,跟一位我的胖胖好朋友一起鑽研,很多考卷成為練習對象。有一次我跟小北一要去動物園,結果東坐西坐卻找不到站,只在傍晚時看到了指南山的晚霞,由橘轉紫。在236公車上,我拿出了巨型隨身聽,放了『求婚』這捲給他聽。那時窗外下了小雨,我們共用一條耳機的兩頭(他實在太香了),我忙著調整音量,只希望這個公車永遠不要到他家那站……。

  其實到站了也沒關係,我也下車就是了。於是就產生十八相送情節:我先送他回家,他再送我去坐車,我又捨不得上車,眼看一班一班車過去。有對方的每一天都太短,沒有對方的每一天卻又太長。每一首詠華的旋律都譜寫了我(們?)當時幸福的心情,跟詠華的戀愛心情一起,「我要和他約會嗎」、「好想永遠這樣」(歌詞:我好希望能永遠這樣,挽留住分秒美好時光,每一次讓你緊握雙手,就能聽得見你眼裡的話。)等歌都是,每晚跟著這些歌一起入睡,好像夢裡也能戀愛一樣。

  高中生啊,每天都像有用不完的時間,但是等公車實在很討厭啊。高一下我就不顧家人反對,以分期買了台「霹靂豪邁」(現在想想是借了高利貸啊,四萬出頭的車,要還貸款6萬6,沒辦法,家人死活不買。)於是我倆的時間就更自由,買車的第二天,我就帶他到陽金公路,學生沒什麼錢,沒法去吃喝玩樂,只能死活猛騎(以後還有更猛的)。幸運的是,當時不用戴安全帽,能夠享受陽明山的清風綠樹;但是不幸的是,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環抱我的雙手和我背後肩胛骨下方的兩部分肌膚之上。我的心願就是能夠用這個小車,帶他跟我到更多的地方去,以及每天送他上學,讓他的同學老師看看他有個有機車的男友。

  當時的高中是不被允許談戀愛的,尤其是北一女的,更是家中待價而沽之寶,附中小痞子可能還不在競標資格中,因此受到他的家人反對。反對之下我倆更像「沒有明天」似的相愛,反過來說「我的愛我的夢我的家」、「最浪漫的事」(被譽為華人界第一情歌)這種描寫老後生活心情,對我們來講,好遠也好美,「最浪漫的事」(歌詞:那怕用一輩子才能完成,只要你講我就記住不忘。這句真美,有什麼承諾是要用一輩子才能完成?)更是我高中時唯一聽到流淚的歌曲。雖說是為賦新詞強說愁,但也已略識愁滋味,的確,當時總有那種哀愁與無力,想做什麼卻又不能反抗環境的心情。

  「我們的故事」這首講友情的歌跟我的高中畢業幾乎同時,成為當時我喜歡的歌曲,然而主要是以女性朋友的角度來描寫,共鳴不深。聯考前夕,我們還醞釀要一起考個中南部的學校,遠離宰製。但事與願違,1996年他能上臺大法律,我在幾經考慮之下,也以選校不選系方式選了台大(為此我爸又差點要殺了我)。大學意味著「成年」和「自由排課」,我們終於可以半公開的在一起了,而且我們還是同校的,上學就是相遇,空堂就是約會,這不是太美妙了嗎?反而在之後詠華的人生和歌路丕變,由幸福轉為哀愁,面臨人生與事業的低潮(1998年陶喆幫他做了一卷,但是我不喜歡。)在大學時代,我就幾乎沒有聽了。

  高中對我而言意味著:初吻、無照駕駛、長髮、講垃圾話、餐廳打工、熬夜唸書、上課睡覺、嗆人/被嗆以及北一女。我的初戀也正是詠華的熱戀時刻,我的戀愛時刻都有這些旋律,這些旋律到現在為止都是幸福而美妙的,在華文世界歷久不衰,而詠華好像也是永遠不會老。想想也真神奇,他比我大11歲,為什麼喉嚨這麼厲害,酒窩也始終沒有消失。

  比起其他的藝人來,他給我的感覺最「真」,我毫不懷疑他是用生命歷程在唱歌的,每首歌都是他當時的心情,而不是為了賣錢唱的。我覺得他是很天真的一個才女,完全不造作,唱歌對他來說是快樂的,而非賺錢的。不是那種一副看破紅塵(陳淑樺、潘越雲那樣)、也不是耍後現代氣質路線(陳琦貞、桂輪美那樣)或是苦情才女(娃娃、萬芳那樣),至於陳珊妮那種女巫型,也許可說是另一個極端。我相信他對人生有些夢想,也願意付出情感給人,是很容易受傷,也很容易滿足那型。總的來說,他是唯一一個,並不刻意營造,但是我能夠感受到他的血肉的一個歌唱者。

  從「我想我已經愛上你、對我再好一點、求婚、我的愛我的夢我的家」的年代,光是歌名就甜到不行,當時他很幸福(而且也和我一起幸福著)到「問心無愧」之後就是情變了(歌詞:我問我問,一顆真的心沒有愧疚,看過滄海桑田的變幻強求什麼。)聽得出來不只是換公司(從滾石到寶麗金),也是換了人生。其中我反而喜歡他的一些A4,B3這種非主打歌,像「最真的期待」這首完美「緩飆」作品,以及以R&B風格「愛情走過夏日街」(陳淑樺也唱過,當時還不太能接受,現在在聽才知道箇中奧妙。)「我愛大海」等等。他的嗓子很好,也勇於唱一些實力派歌手唱過的歌曲,都別有風味,如「其實你不懂我的心」、「天天想你」也都是。只可惜始終都沒有大紅大紫過,跟周華健同樣風格吧,誠懇、有風格、有實力(說到周,他兩合唱過「愛到最深處」堪稱對唱經典,跟「每個愛情都危險」可說是周華健的兩個代表作)。很多人或許覺得詠華很俗氣,既不「創作」又不「冷傲」,唱的都是愛愛愛的,我倒覺得這些東西才是能夠讓人感動,撫慰人心,創造和諧社會,落實科學發展觀,迎接十七大(誤很大)、、、

我第一次想對一個藝人說謝謝,也第一次希望他能夠幸福(現在的確很幸福)。如果真的去聽他演唱會,我應該會哭的比我女友還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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