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圖、右上圖為白川鄉,右下圖為國道360號經過的飛驒市河合町。)
很多人都知道合掌村是赫赫有名的世界遺產,正確說來,世界遺產的範圍包含白川鄉荻町、五箇山菅沼以及五箇山相倉三個聚落,其中白川村的合掌造最多,大概占了全體的三分之二,也就是60棟,是三者中觀光化程度最高的地方。之所以能保存這樣數量的屋子,跟地處偏遠有關,在2008年東海北陸自動車道(高速公路)開通前,白川鄉交通不便,被稱為秘境。然而,高速公路開通的2014年,我們卻因為陰錯陽差,狠狠地、深刻地體驗了前人的感受。
簡單地說就是功課沒做足,選錯路了,從高山市出發時,如果決定走高速公路,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但是那條害人不淺的國道360號,從河合到天生那段風景非常美,又幾乎沒有其他車子,幾乎是遺世獨立的村莊,綠油油稻田和漂亮的樹木令人難忘。
(上圖:從高山市到白川鄉,正確的路是藍色粗線(高速公路),先往西再往北。我們走的錯路是先從高山市往北,到了角川再往西。結果只好走紅色箭頭的路折返。)
(上圖:接著跨過宮川上面的「河合橋」,來到飛驒市河合町)
(上圖:過了「河合橋」,往左邊有「大門旅館」以及JR角川站。這裡距離天生峠僅19公里。)
(上圖:河合町角川,360和471的重複區間景色很美,這條河是小鳥川,我從「香愛玫瑰園」往河川的下游方向拍。)
(上圖:「香愛玫瑰園」往河川的上游方向拍。雖然逆光,但綠意盎然稻田仍然極美,而且涼風吹拂,小鳥鳴叫,完全不必開冷氣。)
我事後看了這段路的介紹,發現天生峠是紅葉名所,縣立天生自然公園則有健行登山步道,可以看到天生濕原、水芭蕉群生地、山毛櫸巨木,更遠可以攀登籾糠山,附近也有一些住宿設施。比起白川鄉,我更喜歡河合町(斯德哥爾摩症候群?)。倒不是白川鄉有什麼不好,像這次住宿的城山館,就很值得推薦,可說是整個白川鄉旅行的亮點,不過白川鄉觀光客實在太多了,我對合掌造又沒有特殊感情,很多人覺得冬天雪景超棒(還聽過薑餅小屋的比喻呢),但對於經歷過北海道7個冬天的我而言,想到滿山遍野的雪,只覺得頭皮發麻,所以應該不會再來白川鄉了。
不過還是要給城山館應有的評價。它雖然不是合掌造,但也是明治時代的老房子,洗手間在客房外共用,沒有浴室(會發給旅客附近的「白川之湯」入浴券),設備來說沒有太多可稱讚的。但優點是:1.地利之便,就在白川鄉荻町合掌村的北邊入口處,步行就可以輕易抵達村落。2.餐點品質不錯,我們只吃了早餐,朴葉味噌配白飯很棒。3.最重要的,是老闆的待客精神,已經到達了令人敬佩的程度,但絕對不是王品那種折損自尊討好顧客的態度,而是老闆願意花時間把他的愛鄉理念傳達給旅客,跟旅客有物質以外的交流。我想最後一點,才是城山館能夠在Jalan上得到5.0評分的主因。
(上圖:白川鄉觀光景點圖,左邊是北邊。城山館就位在左邊紅綠燈旁,住宿客人直接把車停民宿停車場,不用再花錢停車,走兩步就進到村內了。)
(上圖:城山館停車場和門口。看得出來門的位置比道路低吧,因為城山館建於明治時期,當時路面比現在低之故。照片中的車就是我們租的march舊車。)
(上圖:房內陳設簡樸,鋪了被子後就差不多滿了,幸好有冰箱。wifi則在一樓的休憩室)
(上圖:房間窗外美景,下方有個小山泉,是城山館內的天然湧水,可自己帶瓶子取用。)
7月29日清晨5:00我們就醒來了,自己先開車進村落繞了一圈,空氣是冰涼的,山谷裡到處都是雲霧繚繞,最後上了城山展望台,仍看不到村落全貌。
(上圖:相逢橋的這一端是土產店和喫茶店,還未開始營業。)
(上圖:進入村落,只有少數的觀光客在蹓躂,應該是前晚住宿在村內,一般村民還沒開始活動。)
(上圖:白天來的遊客大概很難想像清晨的冷清模樣。)
回去房間小歇,7:00用早餐,8:10參加老闆舉辦的導覽行程。城山館的行程因季節而異,有時有例如夜間賞星、賞螢,最常見的則是早餐後的白川鄉導覽,住宿旅客皆可免費參加。晨間行程之所以選8:10,是因為9:00到16:00村內進行車輛管制之故。導覽行程使用的是11人座小巴,由老闆開車,先走外環道路(國道156號)到達村落的最南邊,接著沿著中線北上,逐一講解各棟建築,最後走國道360號至城山天守閣(展望台),然後回到民宿,全程約1小時。
(上圖:庄川與合掌造。岐阜縣的山不論何處都美。)
(上圖:導覽行程最後來到城山展望台,不能免俗來張照片。)
(上圖:從村落內仰望城山展望台,稻田很美。不過白川鄉腹地小,自古以來稻作不是主要產業,在合掌造內養蠶才是。)
老闆的講解並非一般的旅遊介紹,而是融入了濃濃的愛鄉熱情與幽默感,他說到白川鄉過去是個與世隔絕的小村落,這裡的孩子們到了高中,必須去外地求學,因為路途遙遠,最多一個學期回家一趟,首先要搭火車到高山,再從高山坐上一個半小時的巴士,搖搖晃晃終於看到了合掌屋時,忍不住淚眼婆娑。因為村落腹地狹小,生活艱困,居民之間形成了緊密的地方共同體以及獨特的「結(yui)」文化,亦即當鄰人有需求時,大家一起無償幫忙例如插秧、割稻、除草、砍柴、婚喪喜慶等各種事務,等到自己有需求時,鄰人也會同樣的無償提供勞務。最有名的「結」事例就是換屋頂(屋根葺き替え),合掌造的屋頂是以一束一束的「茅」集結而鋪成,會因積雪等緣故逐漸耗損,平均30-40年必須整面全部換新。更新的工程不能慢慢來,試想家若沒有屋頂,隔天要是颳風下雨,豈不造成家具毀損?因此必須集中在一天完成。由於屋頂面積十分龐大,光靠一家當然無法進行,實際上需要200-300人手,都倚賴鄰人們的協助。近來伴隨著人口流出及高齡化,光靠本地居民無法支撐,有不少外地來的義工加入「結」的行列,幫忙換屋頂,讓「結」的文化逐漸向外傳播。城山館的老闆對此除了感恩,也對自己的故鄉所孕孕育出的相互扶助傳統引以為豪,企盼可以流傳至下一代,他認為,「結」的精神才是白川鄉能夠留給世界的遺產,而不單僅是合掌造這樣的建築物。
雖然我對於村落互助文化一直抱持警戒心,無法立即贊同其為淳風美俗(試想,在過去交通不發達、難以移動搬遷的時代,違反的村民面臨村八分那樣的制裁有多恐怖?根本無法逃離)。不過,我還是很尊敬城山館老闆這種倡議自己理念的態度,這必須建基在對鄉土的高度認同才有可能。當然老闆也很體貼旅客,在重要景點都會幫旅客輪流拍照。他講解景點也很富有幽默精神,例如推薦我們去參觀和田家,「請跟老闆說自己住在城山館,門票…不會有優惠,不過或許老闆會講解得特別詳細」,真的很可愛。
城山館是一間可以跟主人有豐富的精神交流的民宿,不知道白川鄉其他的合掌民宿是否也是如此?
十幾年前我也曾經自駕經過合掌村,現在已經沒有多少印象。
參加民宿的的導覽行程應該可以更瞭解當地人文風景,遠比自己找資料摸索來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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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在我的網誌新增了一個日誌,在網誌左側有「已建立的日誌」項目,其中的「旅色塗鴉」是記述日本各處的旅遊。一年大概只能去一次非北海道地區,所以一年不會有多少篇文章。有空請參觀指教!
白川鄉是個大眾化(?)的景點,還是值得去一次,雖然對當地的印象只是還好,但沿途路程的山間美景很享受。可能是上高地給人的衝擊太大了,其他地方都被比下去。
「旅色塗鴉」第一篇就是與論島呢,等下馬上拜讀,也期待明年上高地、永平寺的遊記。
Happy New Year!
祝農曆新年快樂,旅遊平安!